彼岸繁花[综红楼] 第77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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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王夫人不肯走,上前拉住黛玉的手,“大姑娘,老太太疼了你六年,你这过了侯府,就没回去看过老太太,可老太太还是一直惦记着你呢。才在舅母出门前,还特意让舅母捎话给你:你大舅舅不在了,你是不是回来?依傍外祖母、二舅舅、舅母,总比依傍表哥、表嫂好。还有就是,你二位舅父已经分家、分支了,过荣国府今年也好出嫁的。”
  灵堂内外的人都看着黛玉,王夫人这话不吝就是指责黛玉的不孝,比对着荣国府样样不如侯府的之前,黛玉就是趋炎附势的势力了。
  黛玉浑身颤抖、脸胀的通红,跪在那里滴下泪来,她今天要不在这里给自己洗刷清白了,怕是不用一个时辰,过来吊唁的各家夫人们,就都知道了。
  “二太太,当初大舅舅派二哥哥接我过这府来,说是怕身上的重孝冲撞了娘娘的省亲,实是老太太和您不留我的。莫非二太太忘记了?大嫂子、三妹妹、四妹妹、云妹妹,都有看着您和老太太怎么说的。这些年,老太太和二太太您,可有打发人来看过我,接过我?大舅舅虽不在了,但大舅舅前头把我当女儿养,我自是要为父亲一般的大舅舅守孝三年。”黛玉仰头,不顾泪流满脸,使劲抽回自己的手, “外祖母收回了我母亲的嫁妆,贾家和林家已经断亲,早不当还有我林家这门亲了。二太太,我可是还有什么外祖母、二舅舅、二舅母?”
  灵堂里原是听了王夫人的话,对黛玉有鄙薄之意的夫人们,在听说贾母收回了女儿的嫁妆,都把目光集中在王夫人身上,想看看贤德妃的母亲怎么说。
  王夫人万分尴尬,她也是没想到,黛玉会挑出来说贾敏嫁妆之事,直问到她脸上来。身边的李纨、探春、惜春,也十分惊讶,她们真的是不知道姑母嫁妆被收回的事儿。
  探春上前说道:“太太哪里知道这些事儿呢!老太太这回接了林姐姐回去,定会把姑母的,给林姐姐添妆的。”
  周围几位看探春说话的夫人,就忍不住赞赏这姑娘的敏捷了,暗暗打量起探春了。也有的听探春说话,心道这姑娘话说的,回去就是奔老太太的添妆去了的,在不孝、势力上、又加了贪财,这是堵死了林姑娘投靠外祖母的路啊。
  “三妹妹,太太是那府管家人,年前圣人着户部追讨,该归朝廷的一半林家财产,二老爷可是当着户部大人的面,说了收回我母亲的嫁妆,是老太太不知道还是二太太不知道?”
  李纨冷眼看王夫人母女相继丢人现眼的,再看着旁边请她们起休憩的丫鬟,上前挽住王夫人手臂,“太太,后面还有人要敬香呢,我们先让让吧。”挽着王夫人出了灵堂,督促带路的丫鬟,逃一般去了贾家族人的休息院子。
  王夫人直到见了凤姐,还没从黛玉给的打击中恢复过来。凤姐看二太太一行人脸色奇怪,也不问,只让丫鬟递搽手巾、上茶。李纨得了上次的教训,也不去挑凤姐了,只看王夫人行事。
  王夫人端着茶盏,看着一屋子都是贾家的族亲,费力的喝了几口茶平静自己,然后问王熙凤。“凤姐,你也是王家的女儿,你说黛玉到荣国府六年,我可有亏待她?”
  凤姐奇怪,王夫人从来是水动、山动、她也是菩萨一般不动的性格,怎么会这么说话?“二太太也说了,我也是王家的女儿,怕是说出来的话,也没信服的。”
  “那孩子我当自己的女儿,疼了她六年,没想到她……”王夫人说不下去,抽出帕子拭泪。
  有丫鬟过来,把灵堂才发生的事儿,在凤姐耳边悄悄说了。
  凤姐心里笑,怪不得呢。“二太太,莫和小辈一般见识了。林表妹在荣国府六年,养在老太太跟前,吃的用的都是和宝玉一样的。府里的人都知道呢。”
  王夫人听了,感动地说:“还是凤丫头明白。”
  凤姐笑笑,“我在荣国府,虽是顶了管家的名,却没管过荣国府的银钱总账、大库。只粗略的知道,府里一年要开销万把银两的。林姑父在世的时候,每年给府里的银票是五千两,林家每年往来的四时八节的礼物,就更不用说了。”
  霎时屋子里静默一片,连呼吸都可耳闻。王夫人白着脸,好像血都从脚底流走了。手指颤抖地指着凤姐说:“凤丫头,你,你……”
  “二太太,可是我说错了一个数字?”
  王夫人抖手,衣袖把茶盏带到了地上,辛夷指挥着小丫头收拾了,又给王夫人另换了一盏茶。
  屋子始终处于诡异的静谧中。
  探春看惜春,眼睛里说的是:原来还怨怪老太太,把黛玉这个外孙女放在亲孙女头前,原来林姑父每年给了五千两,顶了全府一半的开销啊。
  第130章 红楼130
  130
  贾赦自从另立一支, 就请了阴阳先生, 买了京郊远处的荒山,作为自己这一支的茔地。又在附近陆续购置或换置了一些土地做祭田。因在京郊附近, 贾琏给贾赦落葬容易了许多。饶是如此,一场丧事下来, 贾琏也是累得脚步虚浮,张钰还大病了一场,高供奉在张府住到张钰好转了, 才回了侯府。
  后来在贾赦的出殡的时候,凤姐还听贾家族人来说, 荣国府的老太太病了, 据说还要王夫人把贾敏的嫁妆给黛玉, 然后就没了下文。凤姐只是笑笑了事。
  凤姐拉着黛玉, 看黛玉好容易养起来的一点儿肉,又都不见了,蛮心疼地和贾琏商量,“二爷, 这家里除了我和平儿, 就是几个孩子, 怕是没法茹素了。”
  贾琏想想, 咬牙道:“父亲也不会舍得你们的茹素的,你们还是照常吃。有我一个给父亲守孝就够了。”
  凤姐没想到贾琏会如此, 也只能打发贾芸四处去寻摸素菜馆子, 见到好的, 就买回来给家里掌厨的琢磨。临到凤姐快生产了,贾琏、贾琮和黛玉,才算是多多少少地恢复过来了。
  荣国侯府阖府守孝,闭门谢客。贾琏承爵的旨意一直没音信。贾琏只要想到此事,就坐卧不安,常扯着凤姐袖子说:“凤儿,你说今上会不会不给我承爵啊?”
  “不会。二爷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。”
  贾赦过世了百日,过世了半年,仍然没有一点儿消息。这期间,会试结束了,程岳和张家的新一代都进了翰林院。凤姐拉着贾琏,嘀咕一些怎么进士这么任意考的事儿,直听得贾琏翻白眼,翻着张昭给他的基本书目给凤姐看。凤姐看了看说,不多啊,就这么几十本。
  贾琏气结,翻出《论语》,随便指着一句话,说:“‘君子博学与文,约之以礼’,出这样的一句话要写一篇500字的文章,凤儿,知道怎么写吗?”
  凤姐想想《论语》,指着后面的那一句,“亦可以弗畔矣夫”说: “这句话是说君子广泛地学习文化典籍,又用礼来约束自己,也就可以不离经叛道了。所以写文的重点,先要知道后面这句“亦可以弗畔矣夫”,那考的是有没有背下来《论语》。知道后面这一句,就可以论述文化和礼义对人的行为,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力。扩展到若能在乡野里,全面推广文化和礼义的教育,就会减少或者没了离经叛道的人,那么社会就会安稳,人心跟着就安稳,是不是盛世就到了?!再延伸到,就是治世开启民智,是通往盛世的道路。这样写可以吧?”
  贾琏看怪物一样看凤姐,“凤儿,你若是男子该去考科举的。”
  然后贾琏就时不时的把张昭张旭兄弟给他的作业,拿来和凤姐讨论该怎么写。凤姐慢慢把黛玉、莹儿,带进来讨论,后来又加了贾琮。葳哥虽然听不懂,凤姐每次也把他带着,就是苏先生偶尔也加入讨论中。
  侯府的守孝日子,就这么平稳舒适地慢慢滑过。岁月如此静好,让人觉得永远、永远这样才好。
  贾琏被家里的学习小组勾住了,原来观望贾琏,会得什么爵位的人,都坐不住了。都估摸圣人,这是准备人走茶凉了。暗搓搓地想,今上会不会收回成郡王府呢?也有的人勾连起来,想把这几年被迫每年还银子的羞恼,发到贾琏身上。攒到一起,居然没发现贾赦、贾琏父子俩有什么违法的、可供弹劾的事。于是,中秋过后,宁国府的贾珍、贾蓉父子就成了御史弹劾的对象了。
  在这片弹劾声中,八月十八,凤姐平安生下次子,九月初六早平儿生下贾琏的次女。九月初八中午的时候,宫里派来传旨的太监,淑妃于寅时生了今上的第四子。随着宫里送圣人和皇后赏赐的,还有来宣旨的礼部官员。
  一通骈四的华丽文章后,贾琏唯一记住的就是允予贾琏承荣国侯爵的那句。
  贾琏欣喜若狂,还是吴新登出面打赏了颁旨的礼部官员和宫里的太监。贾琏拿着圣旨,也不管府里贺喜的人,一路跑到凤姐的房门口,被嬷嬷拦在门外,隔着门帘子对凤姐喊:“凤儿,圣人允我承侯爵了。”
  回答贾琏的,是被吓醒的婴儿的大哭。
  凤姐一面安抚孩子,一边对贾琏说:“恭喜二爷了。还是先去禀告父亲吧。”
  贾琏听了觉得很对,又一阵风跑去了荣国侯府的小祠堂。将圣旨供到贾赦的牌位前,涕泪交加地跪在那里,好好地大哭了一场。
  九月中,宁府被抄家,罪名是孝期引诱世家子聚众赌博、强夺活□□,因其不从,凌逼致死。还有纵容恶奴强占土地等等不法之事。
  薛蟠也被这事儿瓜连进去。原来是那夏金桂看薛蟠常常留宿在外,终于在薛蟠的贴身小厮那里,逼问出尤二姐的存在。那夏金桂带着陪嫁的家人打上门去,可怜尤二姐已经怀了四五个月了,被夏金桂的一通折腾后流产,最后还是走了吞金自杀的路。薛蟠被抓进刑部大牢,一查,发现这是已经“死”了的人,于是又翻出金陵打死冯渊之事来。
  儿子和媳妇都进了大牢,薛姨妈撒了大量银钱,上下打点,想救出唯一的儿子,无果。就听了宝钗的劝说,和宝钗带了贵重礼品上门,来求凤姐。凤姐听到薛姨妈和宝钗来了,十分吃惊。
  凤姐刚出满月没多久,请了薛姨妈和宝钗到花厅去坐。
  宝钗见了凤姐就低头行礼,口中的称呼是:“凤表姐。”
  凤姐给薛姨妈行礼,“小姑妈是稀客,快请坐吧。”
  母女二人看着富态的凤姐,宝钗有些吃惊,薛姨妈见凤姐是才生产过的妇人模样,对凤姐道了恭喜,又问了孩子,知道凤姐又生了一个儿子,更是连连恭喜。然后就说起薛蟠的事来。
  薛姨妈就说:“能不能求淑妃说说话呢?”
  凤姐脸上就露出嘲讽来,“谁家的小妾,能掺和了主家的事情?”
  “淑妃都有了皇子,应该能在圣人面前说上话吧!”薛姨妈带着无比的希冀的热切目光,盯着凤姐。
  凤姐无奈,“小姑母,赵姨娘生了一儿一女,还都长大了,她可是能说上一句半句的?”
  薛姨妈难掩失望地垂了头。宝钗握握薛姨妈的手,安慰自己的母亲,望着凤姐缓缓地说:“凤表姐,听说林妹妹许给了吏部侍郎的公子,能不能请程大人给说说话,听说他是圣人的心腹呢。”
  “宝钗,就是林妹妹嫁过去了,你想想程大人怎么会为了这样的事儿,在圣人跟前抹黑自己。人家为了大好前途,自己的儿子都约束的紧紧的,老实地呆在家里读书的。还是请叔父出面最好,最后搞好了,也就是流放,以薛家家资,大表弟也受不了带多的苦的。还请小姑母为表弟以后着想,也许是流放几年,会改了表弟的秉性。”
  凤姐又想了想,斟酌着说:“大表弟的事儿,在金陵是纵奴行凶,你们得把当初打死人的奴才找出来,交给官府。偷娶二房的事情,是贾珍父子做媒在先,尤老娘贪图薛家富裕允婚的,和刑部说清楚了,轮不到大表弟担强娶的罪名。至于逼死人命的,是你家媳妇的事。估计他们夫妇俩最后得流放吧。”
  薛姨妈就急了,凤姐笑笑说:“小姑母,你莫非以为王法是摆着好看的?能得流放已经是最好的了。还是要我叔父出面才行。他为自己外甥,谁也不好推开他的。别的人,怕是这节骨眼,捅到圣人面前的事儿,都不会出头了。”
  宝钗就站起来对凤姐深深福礼,“谢谢凤表姐,我哥哥只要能留得命在,以后再说。”
  凤姐就是喜欢这样把话说到了,能识时务,不用反复去讲的人。“表妹明白就好。”
  宝钗又说起想见见黛玉的事儿来,凤姐叫辛夷去看看表姑娘在忙什么。过了一会儿,辛夷引了黛玉过来,黛玉给薛姨妈、宝钗见礼。薛姨妈见黛玉出落的越发眉目如画,一派大家千金的举动,忍不住赞道,“林姑娘这样,倒是越发地像你母亲了。”
  黛玉谢了薛姨妈夸奖,宝钗就挽了黛玉,要去看看她住的地方。黛玉看凤姐,凤姐知道这是薛姨妈有话和她说,就和黛玉点点头。
  薛姨妈见黛玉领了宝钗出去,就流下泪来,“凤丫头,我和你父亲也是一母同胞的,现在就只有薛蟠那孽障和宝钗。宝钗眼看着一年大似一年。以后可怎么好?”
  凤姐看着薛姨妈说不出来话。薛家为宝钗小选进京,因薛蟠落选,然后王夫人和薛姨妈联手金玉姻缘,现在问她怎么办?呵呵,凤姐真想糊她一脸。
  “小姑母想怎么办?”
  “宝钗不想嫁贾家,可是我在京里又不认识什么人家,以宝钗的品性,嫁到什么人家都是可以的,可惜是这家拖累了她。”
  “表妹是好,可这世上的姻缘多是要门当户对的,小姑母要表妹过的好,还是要在门当户对里找。”
  “凤丫头,你看那林姑娘不就找了侍郎家的公子?”
  “小姑母,林表妹的父亲是江南的解元、又是探花,名声在外的人。娶了林表妹,林姑父那些不知道有多少的同学、同年、官场的好友,都会上来和侍郎攀关系,对程家只有好处的。只是不知道二太太怎么想的,现放着这么大好的机缘,却推出门去。”
  薛姨妈怎么说,说姐姐和贾敏的旧日怨恨?只能没咸淡说一句,“应是没想到吧。”
  没一会儿,黛玉携了宝钗回来,凤姐借口守孝,不好留她母女吃酒,嘱咐辛夷和丁香把黛玉准备的回礼给带着,好好送了薛家母女出去。
  第131章 红楼131
  131
  到了这一年年底,贾珍贾蓉的罪判了下来。孝期引诱世家子聚众赌博罪名成立, 拖欠朝廷银两不还, 孝期奢靡无度, 是为不忠不孝有负圣恩, 剥夺世袭职位。又有纵容恶奴强占土地等等不法之事,数罪累加,判了流刑, 父子俱充边十年。
  贾珍贾蓉的强夺活人、妻, 因其不从,凌逼致死的罪名不成立。薛家呈出了尤老娘允婚二房的文书,实际是在张家子所诉的退婚日期之后。尤老娘嫌贫爱富被当堂训斥。
  薛家交出当初在金陵动手打杀了冯渊的恶仆三人, 薛蟠承了纵奴行凶的罪名,流刑充边五年。
  夏金桂责打尤二姐, 致其流产后, 悲愤自尽,论罪充边十年。
  贾琏在判决下来后,无限唏嘘, 和凤姐窃窃私语, “你说珍大哥哥和蓉儿咋想的, 就拖着朝廷的银子不还, 圣人一抄家, 也都收了回去。还有守孝的事儿, 御史那么多眼睛盯着, 怎么还聚众赌博?好好的世职没了, 哪里对得起祖宗。”然后摸摸心口说:“凤儿,你说那尤二姐,啊,我去宁府吊唁的时候,她能走到贾珍的书房来。想说她是个好的,也不容易。得亏你反复提醒我了,不然就得是我替了薛大傻子了。”
  贾琏在家念叨几遍,然后又把家仆、家丁乃至各处庄子、铺子,都整理叮嘱了,怕有人做了违法之事,算到自己头上。
  贾琏的行事谨慎小心,让张钰和程荫都放心了许多。饶是如此,张昭、张旭还是每个休沐都会过来一人,教他们兄弟读书、考察功课等等。
  薛姨妈在薛蟠被判了流刑后,带宝钗过来致谢,说了等薛蟠离京后,要带薛科、宝钗、宝琴等回金陵。宝琴幼时就许了梅翰林家,早过了完婚年龄,可梅翰林家就是不来迎娶。薛蝌送妹妹进京,那知道梅翰林家已经外放,薛蝌见梅家如此,辗转和梅家解除了婚约。
  薛姨妈向王夫人辞行,要带宝钗返回金陵,王夫人怎肯舍得薛姨妈离开,再三说起宝玉的婚事,只是因宝玉必要十八岁才能论婚事,才迟迟未能定婚。薛姨妈为难道:“姐姐,拖了这许多年,还是就算了吧。”
  王夫人不甘心,拉着宝钗的手,说着对宝钗的喜爱,宝钗抽出手,对王夫人行礼,然后转身回了内室。
  薛姨妈被王夫人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语打动,只说:“姐姐,你也知道我那宝钗,历来是胸有沟壑的,不是普通的由着父母的闺阁女儿,待我说服了她,再说应不应这婚事吧。”
  薛姨妈送走王夫人,进去找宝钗,却见女儿面色冷凝,端坐不语。薛姨妈陪着小心说:“我的儿,你哥哥这一去千里之外,妈妈身边就只剩了你,香菱眼看着是不中用了,夏家的人又都打发了去。这日子是一日比一日安静,却也一日比一日的叫人心慌。都是那夏家的作妖,好好的日子过成了这样。”
  “妈妈,莫只怨夏家的女儿了。哥哥要不是在金陵要强,把人冯公子打死,哪里来的这次流放。”
  薛姨妈讪讪地,“是香菱不好。”说完停了嘴,香菱又有哪里不好了呢?!唉,都是自己那孽障,惯来是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的。她再不想薛蟠的想要啥得有啥的性子,是她溺爱出来的。
  薛姨妈沉默一会儿,又和宝钗说起宝玉的婚事来,“我的儿,你看你姨妈如此诚心,我们是不是在京城等一等?回去金陵也没什么依靠了。”
  宝钗知道自己的妈妈,向来是耳朵软的,这又换了主意,必是又给姨妈说动了,“妈,你只说姨妈心诚,不如年前妈妈去向姨妈讨回几万银子,就说是为哥哥打点好流放的时候用,看看姨妈怎么说吧。”
  宝钗见薛姨妈点头,就和薛姨妈说起以后的安排。“二哥哥是个明白人,家里的事,以后要仰仗二哥哥的,妈妈不如和二哥哥好好商量商量家事。若是能赚得银子,哥哥在流放的地,也吃不着苦头。”
  薛姨妈还不想放权,宝钗苦口婆心地说:“妈,虽有一些老掌柜的,忠心耿耿,可也得有自家的人日常去看。金陵的买卖都是本家管着,这京城的,我们母女不好常常出去查看,不就得二哥哥。这些年下来,妈还是要信二哥哥的好。”
  薛姨妈依言把京城铺子的事情,都交了薛蝌去管。皇商的牌子摘了,一些铺子也就营生,只得关门了。薛蝌进来问宝钗的意思,兄妹俩一阵子商议后,除留了几个赚钱的铺子,其它的趁着年底结账,俱都关了,年后出租还能赚个活钱,薛蝌和几个老掌柜的商议了,只留了一些诚恳勤快的伙计,那终日和薛蟠胡闹的小厮、伙计,活契的打发了,死契的俱都远远发卖了。薛家一番整治下来,也清明起来。
  薛姨妈年前去向王夫人讨欠银,“姐姐我知道你手里也不宽裕,可是妹妹我……”薛姨妈说不下去了。她从来都是借银子给人的,何尝这么上门讨要过。可女儿说的,几十万能要回来几万就不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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