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岸繁花[综红楼] 第122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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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就这些,就这些,你也来点。”贾赦不由分说,又给林海倒了半碗。“来来来,干。”仰头把大半碗酒喝了进去,盯着林海瞪眼。“妹婿,怂啦?”
  林海端起酒碗,慢慢喝了下去。放下酒碗,闭闭眼睛,再睁开眼睛,黑黝黝的双眼闪着精光,挑衅地看着贾赦。
  贾赦喝高兴了,大手一拍桌子,“把我的枪拿来。”拖了林海起来,“如海,给你看看我的枪法。娘的,昨天老子要是有枪在手,挑翻那几个蠢货。”
  林海站在台阶上,看贾赦在皎皎月光下,一招青龙现爪起枪式,□□轻轻晃动,遽然幻化出一片枪影,如苍龙出海,若猛虎下山,猛、凶、狠,前刺、侧扎、下挑、上砸、截拦、缠架、搕挡……
  一套枪法耍完,贾赦头冒热气,气息急促,连呼痛快。林之孝见贾赦醉酒要枪就一直跟着,见状赶紧让小厮接过大枪,给贾赦披上大氅。
  “老爷,回屋吧,别着凉了。”
  贾赦不理他,对着林海大喊:“如何?如何?哈哈哈。你们文人啊,也就能摇摇笔杆子。还得老子上马舞枪,下马提笔。”
  林海甩了身上的大氅,从小厮手里拿过贾赦的□□,学着贾赦的青龙现爪缓慢起式,慢慢晃动大枪,双手握紧,扎,挑,截,拦,缠,架……没有贾赦的威猛和灵动,整个套路也学了六、七分相像。
  林海这一路枪法练下来,也发散了酒气,自觉浑身舒爽,将□□丢给小厮,对着贾赦微笑,“恩侯,我学的如何?呵呵……”
  林海这一路枪法练完,惊呆了贾赦和围着看的众人,林之孝看俩人都有酒了,好说歹劝地把二人劝回了屋里,收走了酒,让人上醒酒汤。
  贾赦喝了一碗醒酒汤,醉眼朦胧,歪在宽大的靠椅上扭着,“如海,你这枪法不错啊。”
  “我看你拿棍当枪练了多少次了。闭着眼,也知道下一个动作是什么。”
  “深藏不露啊。亏我还一直当你是文弱书生呢。”
  “君子六艺。汉唐之时,真正的贤臣,哪一个不是拾枪上马便为将,提笔俯案是能臣。林家先祖虽以谋略封侯,乱军中能保全自身,怎可能是文弱书生。”林海喝完醒酒汤,站起来,略晃。
  “回去了。你要想好了,就让他去问问,”林海食指朝上指,“是个什么意思,早点告诉我。御史台那边我安排。”也不要贾赦相送,接过小厮捧过来的大氅,任由林之孝跟着往外送,登车离了荣国府。
  林海的身后,贾赦神色莫测,哪里有半丝醉意……
  第189章 林海52
  上元节前, 元春虽然受寒未愈, 也未承宠, 却被册封为贵人。
  这消息立即就被内监偷偷地传给了贾赦。贾赦大大赏赐了传信的内监, 闭眼斟酌着这消息,片刻展眉一笑,提笔写了几个字, 打发自己的长随送去给林海。
  王子腾也通过自己的内庭渠道得知了这消息。贾赦——员外郎——郎中——荣国侯, 贾政——工部员外郎——礼部郎中, 元春——女官——未承宠的贵人,今上是要启用、重用贾家吗?如果贾赦和贾政不升职、不得爵位,元春晋封是好事。可现在, 元春的晋封对自己来说……
  王子腾在书房的卧室里,辗转反侧地琢磨了大半宿, 也没想出来今上到底会怎样对待贾家, 元春会选择自己这个位高权重的舅舅,还是会偏回到贾府的伯父、父亲。早晨起来的时候,就未免带了痕迹。
  妻子史氏很心疼,“老爷, 不然您在家休息吧。”史氏对去薛家,与两个小姑子聚会很不愿意,又不好说不去。若是丈夫不去,自己也可以勉强去坐一会儿, 也好早早回的。
  “夫人, 你说我们送女儿选秀好不好?”
  “老爷, 今上可小四十了啊。皇后又有二子一女。咱们姑娘,这……”史氏很舍不得。王子腾在边关多年,她好容易才得了二个女儿,女儿要是送进去,可就不得见了。眼看着王子腾奔五十去了,后院那么多姬妾,这么些年也没人能生个儿子,史氏对二个女儿越发疼爱,宛如心头肉。
  “唉,夫人,我原是想元春在宫里已经够了。可是你看,贾家兄弟年后得爵位、升官,就是元春起来了,你说她会是和我们亲近还是和她贾家亲呢?”
  “老爷,妾身看大姑娘和二姑娘都是平和人,生来就不是能争上游的性子。唉,凤丫头就不该免选,那丫头的性子最合适。还有那仁儿,妾身的话,老爷别恼,他以后不是能在外面给姑娘做依仗的。咱们可不能白填了姑娘进去。妾身看不如今年恩科,还有明年的春闱,老爷留意下那些年轻的举子,好好给女儿择了人,往后咱们得了儿子,也能帮扶着一点儿。”
  王子腾明白妻子的未尽之言,只求稳妥不求其它。也难怪她这样想,自家没亲子,那是哽在夫妻二人心头的刺。他年轻时候在边关卫戍,妻子留在府里孝敬父母。自己在边关没少收人,可就是一儿半女都没见到。风丫头的性子虽合适,但她一心挂在贾琏身上,与元春的年龄又接近,种种因素合起来,没必要送凤丫头进去。而侄儿王仁看着就知道是不成器的,自己只能指望从侄儿王仁那里过继一个嗣孙,承继香火。
  可他不甘心啊!
  王家先祖的县伯爵位传承到如今,都没啥了。自己拼命这么些年,在朝廷站到这个位置,却没有儿子,等那还没影的嗣孙长大的机会太渺茫了,如果不能得一个世袭爵位,可能等自己百年后,自己这一支,就是王家,也都归于平淡,泯然平民了。
  这叫他怎么能甘心!
  “我再好好想想。你带孩子们先去,就说我有公事,说不准的。若忙好了就去,也不用等我。”
  王子腾打发了妻子史氏,让她先带两个姑娘去了薛家,自己闷在书房思忖。
  贾政和薛进这俩妹夫,贾政呢,父亲是为了与贾代善联姻。原想着嫁给贾赦有爵位承继,又是太子伴读,没想到老太傅横插一杠子。单说先太子被废,难说不嫁给贾赦不是好事。可贾家的贾政,唉!不提他也罢。林海肯提拔他,不大不小的四品郎中,估计也就这样到头了。
  至于薛家,薛家的银子是离不得的。王子腾长叹一声,自己原本对父亲将二妹妹嫁到金陵薛家就不乐意,但听了父亲不得不将妹妹嫁过去的理由,薛进的父亲长了江南的暗事,有直接报给太上的权利。妹妹这辈子少了凤冠霞帔,自家还要依赖薛家的银子,他愧疚得对二妹妹的糊涂都不忍心责备。……那薛进但凡长点脑袋,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个新嫁娘知道。而王子腾对薛进最后没能接了父职,对薛进鄙视、厌恶,却离不得,种种的纠结烦恼,让他想到薛进就不舒服。对薛进借着此事只能靠给贾赦、林海干股解决问题,更是恼火的不得了。如此做法,自己以后每年从薛家得的银子就要少了。
  这薛进留不得。
  王子腾恨得一下子拗断了手里的白玉笔杆子。
  忍忍,再忍忍,王子腾自己劝慰自己。等外甥再长大一些。那蟠儿看着与薛进差的有些远,要不要留京里,自己好好管教呢?妹妹也是的,好好的男孩子养成这样。以外甥现在这模样,就是接了薛进那个大摊子,也撑不起来的。
  还有,薛进肯不肯把儿子留下,王子腾有些犹疑不定。
  王家啊,王子腾现在很愁。不仅是愁银子——自己明面上也欠了朝廷几十万的,看今上给贾赦赐了侯爵,就是要大家跟着还银子的意思。
  想当初,自家父祖接驾的风光,可内里——他挪用兵饷的事儿,太上清楚的很,也知道银子都做了什么。可今上会不会认这个帐?自己原就没站在今上这边,若是他认了这接驾的银子,自己倒可以靠过去。可谁能为自己过这个话?今上会不会信了自己是真心要投靠?
  他更愁的是挪用的兵饷,自己的前程。若今上铁心了要扶植贾赦起来,怕自己先要交出来的就是京营节度使的权利,然后是贾家、史家的旧部,然后,然后王家那点子的旧部,他也会保不住的。三家的军权和薛家的银子,成就了他王子腾。
  可现在,进,进不得;退,退到那里去?
  到了博弈的时候,退一步就是汪洋。那里有余地,给自己退啊。
  史家兄弟在上元节的上午联袂去荣国府,一来问问贾赦准备怎么处理和缮国公世子的事情,二来也是看看贾母——自己的亲姑姑,再不待见姑姑做的事情,昨儿听贾赦说病了,今儿来看看也是该做的事儿。
  贾赦对史家表兄弟很客气,对史家老二尤其钦佩。本该他承继的爵位,被自己母亲搅合后由老三继承了,可老二居然能一赌气,去边关,靠军功得了侯爵。
  “老太太没啥事儿,就是听我们家老二说我得了侯爵,心里不舒坦,就没睡舒服,着凉了。王太医都看过,和你们说了不信,进去看吧。”
  贾赦陪着史家兄弟去梨香院,自己在前院门厅候着。史家兄弟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。
  “恩侯,你真是孝子啊。”
  “算啦,别人说说也就是了。我是孝母没孝父。”
  史家兄弟对贾赦这样的说法,甚是尴尬。
  老三史鼐就说,“恩侯,缮国公世子那里,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  “我,能有什么打算?二十年没出门了,出门就挨了这么一顿。老胡要做好人,说他摆酒,我应了。娘的,我算是白挨了。”贾赦说的义愤填膺。
  “算啦,恩侯,你还银子的事情,先说一声,我们兄弟俩陪你一道,也不至于。”
  “也是,是我莽撞了。竟然忘记我还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,同在兵部呢。”信你们的?才怪。别人拉偏架,没见你俩上手帮我,哼。
  “恩侯,这欠银的事情,圣人会不会追着讨啊?”
  “应该不会,京畿雪灾有了赈灾银子,春汛的银子也有了,恩科用不了多少,等盐税解上来,估摸暂时要没特别的事情,朝廷也没要用银子的地。”
  兄弟二人长舒一口气。
  “恩侯,我们就怕圣人突然要追欠债。这几十万的,谁家有这么多现银啊。要是允许一年还点儿,还差不多。”
  “不瞒你们,要不是父祖留了这笔款子,就看老二家的祭田都敢卖,你们认为我能还得了吗?幸好这笔款子在老库里,内宅开不了老库房的门,王氏又不知道这事儿……你们回去也筹划着早点还银子吧。”
  兄弟二人点头,辞了贾赦回府。
  回到忠靖候府,史鼐对史鼎说:“二哥,恩侯怕是把家底倒腾的差不多了,我看廊下的灯笼都是旧年的,府里的仆妇人等少了许多,也不如既往穿戴的鲜艳。”
  “你信他?他装穷呢。”史鼎对自己这脑子不如自己、武力不如自己,偏被贾母帮衬着抢了自己爵位的弟弟,以前是恨、是厌,可随着他自己凭军功得了侯爵,更受朝廷重视、更受同僚敬佩,他对原来是由大哥承继的爵位、落到弟弟头上,已经不那么在乎了。唯一遗憾的就是回京就被空挂了起来。
  “老三,这笔银子是史家先祖存放在老库的,分家的前留出来了,碍不着贾赦过日子。至于说伺候的人少了,二房分出去了;大房的主子原就少,贾琏夫妻又不在;老太太的梨香院才用了几个人,还不到原来荣庆堂的零头。只有我们家姑太太,才会让仆妇穿那么光鲜,以为还是几十年前呢。银子多的咬手了。”
  “那只有我们家难了。”王家有薛家支撑着,几十万的债怕啥?倾刻就能还了的事情。“二哥,我们?”
  “回去和你媳妇说,省着点儿花,能不用的人就别用了。咱们先把银子凑齐了,什么时候圣人要,什么时候送去吧。唉。”
  “这欠债里还有当初安置伤残兵士的呢。都还?也欺人了一些。”
  “你和今上讲这个?嗯?”史鼎毕竟是战场上杀出来的侯爵,满身煞气一放,史鼐就怂了。
  “哪个,哪个,二哥,我就说说,随便说说。你放心,我回头就先把府里不必要的人都减了去。在让你弟妹过来跟着二嫂学持家。”
  史鼎看史鼐转向得快,也就随即收了威严的面孔。和弟弟说起国企关灯的闲事。
  第190章 林海53
  贾政和王夫人带着宝玉早到了,薛蟠要领了宝玉去玩, 薛姨妈就说:“天寒地冻的, 不要去外面玩, 在屋子里陪你姨妈和表弟好好说说话儿。”
  薛蟠这样半大的少年, 本来耐不住在屋里坐着。但薛蟠这孩子,虽不喜读书,被薛姨妈溺爱得有向纨绔发展的趋势, 对母亲却是极为孝顺。薛姨妈这样留他, 也就只好耐心陪宝玉坐下,听王夫人夸奖妹妹宝钗,倒也能够坐住。但没一会儿, 看宝玉一双眼盯着妹妹脸上,心里就不得劲, 要拖了宝玉去自己屋子里玩。
  宝玉哪里肯走, 从搬家以后,自己眼前就只有鸳鸯、袭人、晴雯、麝月几个,不是她们不好, 而与自己原来在荣国府的日子相差太远了。祖母再见不到, 老爷说, 要是发现他再敢给丫鬟做胭脂、或吃一次丫鬟的胭脂, 就全换了小厮伺候。上次在王家, 好容易见到表姐们, 却被薛蟠拖走。这次他再见到美貌娴雅的宝姐姐, 看都看不够呢, 怎么舍得跟了薛蟠出去。薛蟠越扯他走,他就越揪着薛姨妈的袖子不撒手。
  王夫人含笑看着薛蟠和儿子围着妹妹闹,把宝钗拢在身边坐着,细细问着过这年就十一岁的宝钗,都在家做什么,喜欢些什么玩物。未了叹息着对薛姨妈说:“妹妹,从元春进去,想得我这心啊,就没撂底的时候。可见到宝钗,这温柔大方的脾性,是像极了我那不得见的元春。妹妹留宝钗陪我住一段时间可好?”
  薛蟠直接回道:“不好。妈,爹爹不会同意留妹妹一人在京的。”
  “蟠儿啊,我是你亲姨妈,还能委屈你妹妹不成?”
  薛蟠只是晃头不同意。
  薛进陪着贾政在书房聊了一会儿,对贾政这不通俗物又自视清高的酸气连襟,耐着性子应酬。说及恩科春闱,贾政就把林海上折子建议延期的事儿,一五一十告诉给薛进。
  “我那妹婿也是为天下的举子着想,今年天寒雪大,真要是如往年一般在二月初开考,怕是会冻病不少人。”贾政原就推崇科举晋身的清流,尤其是得过探花的林海。这回自己调去礼部,又升成四品郎中,更是感念林海的提携之恩。
  “林大人能为举子思谋如此周全,真是国之栋梁啊。姐夫和林大人可会去做考官?”
  “主考官还没定是谁,但各房考官听说差不多了。”
  薛进一听就知道贾政不知道各房考官的,但林海呢,他是礼部侍郎,要不要再去趟林府呢?他这么想着,平时跟着的长随就进来给你送茶点,薛进知道这是有急事要和他说了。就打发小厮去请弟弟薛迅,又让人叫儿子和宝玉过来。
  “姐夫,和你不说外话,进是没读多少书,只是勉强进学的秀才罢了。我那胞弟薛迅是实打实的举人,和您一定能聊到一起。也让蟠儿和宝玉一起听听,跟你们长长见识。”
  贾政从来都没能进学,但他认为自己是机缘没到,若不恩荫了,定也会科举出仕的。听薛进介绍胞弟是举人,立即就客气地要薛进请薛迅来见见。
  宝玉听说姨夫和父亲叫他去前面,不敢再在薛姨妈这里扭扯,只好跟着薛蟠去书房。没一会儿,薛迅过来了。
  他本是幼子,家业是由大哥承继的,兄弟俩一母同胞,感情又好。人聪明,也会学,早早地考了举人,为的是见官或者四处游玩时方便。对薛迅来说,这次陪大哥进京本意是游玩的,随着长嫂搅进贾家和林家的是非里,大嫂娘家撒手不管,贾家和林家给胞兄施压,他才意识到光有举人是远远不够的。在权势面前,他们薛家就是待宰的羔羊。遂从林府回来后,就拣拾起书本用功。
  薛进派人和他说贾家的连襟、礼部四品郎中贾政来了,要他过去见见。薛迅兴冲冲地过来,与贾政也能聊的起来,时不时的薛迅还考问宝玉几句,夸一夸。薛进见有人陪贾政,告罪一声,起身离开书房。
  “老爷,宫里传信出来,贾家大姑娘昨日未承宠就得了贵人。”
  薛进一愣,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。元春晋封了,贾赦得了侯爵又升职,贾政也升职了。看贾家现在这样子,怕是还不知道元春的晋升。自己现在要告诉他们吗?原来应允的要不要做?要不要做?
  薛进对自己原来的计划动摇起来。
  薛蟠见二叔和贾政父子聊得投机,偷留出来找到薛进说:“爹爹,我不喜欢姨妈,她要留妹妹在京里陪她住,宝玉的眼睛恨不能长到妹妹脸上了。”薛进现在对独子的感情很复杂,任谁猜到这儿子就是自己的催命符,也不会再如既往一样对待儿子。可这儿子虽不是上进的麒麟子,但孝顺爹妈,爱护妹妹是首屈一指的。
  薛进听了儿子的话,心念一动,拍拍儿子肩膀,“尽说孩子话。进去好好听你姨夫和二叔谈话,也好好长进些。”
  薛进说的温和,薛蟠知道父亲没在意,“爹爹,我们不留妹妹在京。”
  薛进敷衍儿子,“那都是亲戚间的客气说法,当不得真的。”把薛蟠哄了回去。转身就吩咐厨房,给女眷一人上了一碗血燕窝粥。
  上粥的丫鬟说的巧,“老爷吩咐了,舅老爷一家还没到,午饭怕是要晚。这才得的极品燕窝,请姨太太和太太先垫点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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